我要幾瓣落花為香茗
我要一朵百合做杯盞
我要唐詩里那只紅泥小炭爐
我要入深山拾一裙松針燃火
再釣一壺人跡未至幽谷中的──晨露
還要三分易安的婉約、三分稼軒的豪放、三分老莊的淡泊
一段放浪于形骸之外的板橋心情,湊成十分的愜意之后,且來品茶。
礦泉水太淺淡,果汁太甜膩,咖啡太香濃。惟有茶有若無的幽香,是深藏不露的,是恬淡雋永的。那種玄奧的喉韻與舌感,好像低音號或薩克斯管,微微在胸腔中流動,有著玄遠(yuǎn)而沉實(shí)的魅力。
日本茶道鼻祖紹鷗曾經(jīng)說過一句很動人的話:“放茶具的手,要有和愛人分離的心情。”這種心情在茶道里叫“殘心”。就是在品茶的行為上應(yīng)綿綿密密,即使簡單如放茶具的動作,也要有深沉的心思與情感,才算是懂茶的人。
何謂“清歡”?
不是“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”的恣情率性;也不是“人生在世不稱意,明朝散發(fā)弄扁舟”的自我放逐;更不同于“今宵酒醒何處,楊柳岸曉風(fēng)殘?jiān)?rdquo;的悲觀沉淪。
靜品一盞茶,感覺比參加一席喧鬧的晚宴更有情趣,是清歡;
咀嚼一顆青橄欖,吮吸一朵花尾部的清甜,是清歡;
放一只誤入居室的蝴蝶回家,是清歡;
戴一串野果,或一串原木項(xiàng)鏈,認(rèn)為比金銀珠寶更有品位,也是清歡。